愛的業力種子53問題
Part.27 同甘共苦 Emotional Support
53.問題 我需要種下什麼業力種子才能感覺我們同甘共苦、互相扶持?
我從一位名叫泰瑞的朋友那裡得來這個問題。最近，他和他太太小黎跟團去玩時參加了一個自費行程，參觀了亞利桑那州南部的一些景點。這趟行程中，泰瑞接到公司來電，通知他不幸的壞消息。他立刻就告訴小黎，希望得到一些安慰，但她正忙著用手機傳簡訊，甚至似乎聽都沒在聽。顯然，這種情況已經好一陣子了。
「你知道四朵花，對吧？」我問。
泰瑞想了一下，說：「知道。金剛商業學院第二級的課程有教。」
「告訴我學這一課有什麼好處。」泰瑞說：「對我來講，這是訓練課程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在成長過程中，我們被灌輸某種關於『業』的概念：『小子，連隻蟲都不要踩死，不然有一天就有人會傷害你。』聖經上甚至也有類似的東西：『要怎麼收穫，先那麼栽。』
「但我們多數人不會真的照做，因為不清楚『業』或者『栽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做的事到底記錄在哪裡？ 對太太吼感覺好像是件壞事，但它是怎麼個壞法？ 又怎麼回到我身上？
「我對她說的話像迴力鏢一樣飛到空中，飛到冥王星繞一圈，過幾個月之後又飛回來打中我的腦袋嗎？ 還是聖彼得的傳說是真的？ 他真的守在天國之門，記錄我有生之年每天所做的每一件事？ 然後到最後他給我看那本冊子，再來決定要把我怎麼樣？
「迴力鏢也好，聖彼得也罷，要怎麼想任君選擇。但對我而言，四朵花的要義和其他我所被教導的一切相符──在我聽來有道理。」
四朵花小複習
一、給出什麼就得回什麼。
二、行為變成習慣。
三、你的所作所為創造出周遭的人們與你的世界。
四、也創造出你接下來要進入的世界。
「你覺得為什麼我們要稱它為四朵花？」我問。
「我確實花了點工夫搞懂這件事。依我看，四朵花要講的其實是業怎麼回到我們身上，亦即種子怎麼開花結果。就我舉的例子：對伴侶吼叫而言，當我看到、聽到、感覺到自己大動肝火時，當那些關於我的言行舉止的印象透過眼睛、耳朵和知覺傳來時，種子就種下了。
「這些印象印在我的心識裡，印在潛意識深處，潛伏在我有意識的思維底下，就像種子埋藏在土裡。莫名地，種子在那裡成熟了。種子是怎麼醞釀的實在是個謎，但接下來，當時機和條件對了，種子就會裂開，冒出芽來。
「只不過，從心識裡長出來的芽是光做的──不是反射出來的光，而是它本身就是光，像是燈泡裡面或蠟燭的火焰那樣。它是一個小小的、由光形成的影像。它沒有尺寸，我們不能說它這麼大或這麼小，但一個非常敏感而潛心禪修的人真的能夠看見種子打開，讓影像從中出來。(爐上之壺)這影像在他們的感覺裡大約有半吋高，而且感覺起來像漂浮在靠近後腦的某個地方。
「然後，關於四朵花，我最喜歡的部分來了：那個發光的小小影像從我的眼睛跑出來，黏在我眼前的色彩和形狀上。」
「為什麼是色彩和形狀？ 為什麼不是一件物品或一個人？」
「這部分很酷。」泰瑞說：「想想看。你的肉眼──你的『眼球』──只能察覺到顏色的深淺和形狀的輪廓。眼睛後面有一些很敏感的組織，由一些柱狀體和圓錐體組成，它們會隨著眼前的影像改變，就像老式相機的底片。
「一個紅色的圓形在我眼前出現，在這個圓形裡面還有另一個一開一合的圓形。第一個圓形是我老闆對著我吼叫的臉，第二個圓形是他吼叫時在動的嘴。但並不是我的眼睛把這兩個圓形解讀成生氣的老闆。眼球後面的柱狀體和圓錐體無法做出這種判斷；它們沒有那種功
能。
「真正發生的事情是種子在我的心識裡綻開，光影飛出來，跑到那兩個圓形上，蓋住它們，賦予它們意義。被這些影像蓋住的形狀──無論我是看到老闆對我吼，還是看到老闆說我做得很好──都來自我心識裡的種子，而這樣的種子在一周前我對太太吼時就種下了。
「所以，就某方面來說，種子和那些小小的光影完美解釋了何以我所做的事會回到我身上。」
泰瑞總結道：「我不必盲目地相信這一套，我只需要去領會個中奧妙。一旦明白過來了，要當一個好人──要在對小黎吼之前阻止自己──就變得容易得多。
「種子和光影──四朵花的實質內容──恰恰解釋了宇宙間何以有完美正義的存在。而對我來說，這真是令人欣慰得要命啊！」
我疼惜地對泰瑞笑笑，高呼道：「就是如此！」史上最有名的佛經《心經》裡有個地方寫到，佛陀聽一名弟子闡述筆的事情，弟子說得很好時，佛陀基本上會脫口而出說：「善哉！」我真的很喜歡這個部分。
「好。」我深吸一口氣。「讓我們來解答你的問題吧。心識裡的種子有四種開花之道，第三種是什麼？」
泰瑞默數了一下，答道：「周遭世界──每天的生活中，我們在周遭看到的人事物。在家對太太吼不只會創造出一個在公司對我吼的老闆，我在商店裡、電視上，還有走在路上的時候，都會看到對彼此吼叫的人們。」
他想了一下，問：「你是說如果從第三朵花著手，我就能看到一個不同的小黎？ 她是周遭世界的一部分，如果我改變自己的種子，她和其他每一個我遇見的人都會隨著改變？」
「沒錯。」我肯定道。「但我想的其實是其他這些人。我是說，我把它想成一個業力循環，就像你用麥克風講話的時候站的地方不對，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音量加倍地從擴音器又回到麥克風，一遍又一遍，而且速度非常快，結果就弄出那種超尖銳的雜音。
「依我看，近來我們的文化有了很大的轉變。每個人都有手機，而且每當接到電話或收到簡訊時，我們就把手機拿出來，即使眼前正在和某人面對面交談，我們也會立刻忽視正在交談的人，轉而迎接手機上想要跟我們聯絡的人。
至於桌子對面那個正在跟我們談話的人，就默默地自動退位，靜候一、兩分鐘，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必須等。
「根據第三朵花，像這樣突然忽視正在和你交談的人，將會在你身邊創造出很多彼此忽視的人。聽著，最近我到中國中部的杭州，在一家咖啡廳裡，有四名少女圍坐一張桌子，她們全都在傳手機簡訊，徹底忽視彼此長達四十五分鐘之久吧。
「離開咖啡廳時，我的中國老師拿她們誰也不理誰的情況來揶揄，但她們卻全體笑了起來，告訴她說她們就是在傳簡訊給彼此呢。你想像一下吧！
「無論如何，針對這種業力循環，佛教有一個專門用詞，叫做『輪迴』(sansara)。基本上，它是指一種巨大的、不斷自我重複的、無止境的向下循環。你對太太吼，老闆就對你吼。你對老闆吼回去，種下了讓他日後再對你吼很多次的種子，然後這整個輪迴又重來一遍。我們這些聽過種子的人都很熟悉這種輪迴的道理。
「但還有其他很多種輪迴在發生，第三朵花則真的能幫助我們對付其中一種。所以，假設你把筆電帶去度假，某時某刻，你坐到旅館房間的床上，埋頭用筆電，忽略小黎的存在……」
種下種子，打破輪迴。(瑜珈經: attachment，習氣)
泰瑞立刻就懂了；他的臉色開始有點泛紅。
「然後你看到公司寄來的電子郵件，裡面寫了一些壞消息。現在，我們都知道忽略小黎去查看電子郵件的時間大可種下讓她忽略你幾星期的種子。在這段時間裡，你試圖為自己遭遇的困難爭取她的同理心，但她不理你。
「更有甚者，第三朵花說一樣的種子也會創造出你周遭那些彼此忽視的人，像是那幾個在咖啡廳裡圍成一桌的女孩。而這又是另一種業力循環，你看其他人在談話當中岔出去讀剛傳來的簡訊，於是你開始認為這樣沒關係，然後你也對小黎和其他很多人這麼做。
「每一次這麼做，都會再創造出讓你看見周遭人們彼此忽略的種子。而或許對他們而言，你也是他們的種子創造出來的，於是你也在他們面前忽略別人。然後這又讓他們認為在社交方面這麼做沒關係，很快的全體人類社會都彼此忽視，進而創造出保證會讓『可接受的忽略』持續存在很久的種子，乃至於形成一整個忽略文化。
「不過，你可以逆向操作第三朵花，這也是我想請你用來處理你和小黎的狀況的辦法。不要因為看到身邊其他人都彼此忽視，就接受了這種忽視。相反地，當你看到周遭人們彼此忽視時，你要去接近他們，溫和而有技巧地鼓勵他們彼此互動，讓他們的互動更有溫度，也更能彼此傾聽、彼此著想。
「這種嘗試會創造出另一種輪迴，而這種輪迴是正面的。它會種下讓你在周遭看見一個不同的世界的種子，在這個世界裡，人們在和別人面對面交流時收到簡訊或接到電話會先等一等，等到他們『真正的』談話順利結束時才去查看。」
「然後當我真的有需要時，小黎就會在身邊支持我。」泰瑞微笑道。然而，他的雙眼還是忍不住飄到他的手機包上，我知道他的電郵癮又犯了。喔，慢慢來吧，這恐怕需要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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